衝破體制與美的定義 金曲新人壞特?te要你好好愛自己

壞特?te 歌手 32屆 金曲獎 最佳新人 墨鏡 帽子 一個人的臥室 Cazzo 國防醫學院 外科醫師
27歲的創作歌手壞特?te獲得第32屆金曲獎最佳新人,她在領獎時說:「我是在體制內不斷往前跑的那種學生…」如今她不僅衝破體制,獲得評審肯定,更讓她堅信愛自己才能衝破世俗評價,衝出美的新定義。

 

戴著棒球帽素顏坐在會議室裡,看見來訪的我趕緊戴上墨鏡和口罩,好像把真人收進幕後,那個叫「壞特?te」的角色上工了。

從2019年6月第一首單曲《Cazzo》發表至今2年,壞特?te適應娛樂圈的生態了嗎?她反問:「娛樂圈的生態是什麼?」言談中,她仍保有新人單純的樣子,語氣、舉止依然帶著好奇與天真。

從國防醫學院休學一年尋找自己,試圖在學業與做音樂間斜槓結果延畢,壞特?te拿到文憑後決定再給自己2年時間闖歌壇,如今有金曲加持,心更堅定了。

她說接觸娛樂產業後,發現很多女生跟她以前認識的都不一樣,「我同學出門都不施胭脂,非常樸素,我才開始覺得這跟我以往的世界很不同,大家很在意自己各個角度」。

有時候經紀人會提醒她怎麼拍照比較美、臉才不會看起來太大,「我會跟他們說不行!現在是新世代,每個角度都是我,都很美」。

哪個明星不修圖?「我會覺得不要修,我就是嬰兒的手臂,鼻子有點大,下巴短短圓圓,但這就是我」。就連朋友跟她合照要喬角度,她也會瞬間定格:「不要動!我陪妳一起仰角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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壞特?te覺得不論什麼角度,都是美麗的自己。(夢芝林提供)

壞特?te說得真心:「我也曾經想過要符合標準,努力運動,但我是田徑隊,腿就是瘦不下來。究竟什麼才是美?在一個既定的標準下活著很累,大家應該每天看到鏡子,都覺得自己很棒。」

想打破對於美的標準定義,如同當初她想衝破體制,決定停下課業審視自己的心一樣。

壞特?te從國小四年級以後,課業成績都維持在全班前三名,國中考基測、高中考學測,都追著一個目標在唸書。家人雖沒給壓力,但觀念就是希望她正統讀書、找到工作、成家立業。而她考上國防醫學院正是符合這樣的期望:「家裡出醫生了,可以光宗耀祖。」

吃著鍋貼說要休學 爸媽嚇到但行動支持

大二結束後她決定休學:「純粹是一種從國、高中開始累積起來的疑惑:我到底在幹嘛?我為了什麼在念書?我還有什麼可以做?看到身邊同學都在往前衝,有些人是真心有興趣,覺得這樣做很快樂跟滿足;有些是當下沒有其他事想做,所以就念下去,而我剛好是處於迷惘、問號的心態。」

8年過去了,至今她沒有後悔當年按下pause(暫停)鍵的決定:「如果我當時不處理我的問題,這個問題會累積到我30歲,我不想等到去醫院上班了才正視這件事。」

把想法告訴父母的當天,他們剛好來學校,三人一起坐在醫院美食街吃鍋貼,父母聽到完臉色很凝重,跟她說:「妳再想一下,拜託。」

雙親很訝異但情緒平和,過程沒有戲劇化的大吵,之後她搬離醫院宿舍,父親還幫她找到朋友的空房,讓她待著不用繳房租,壞特?te說:「他雖然不同意我這樣做,但還是支持我,我覺得很幸福。」

休學後,她嘗試去錄音室當小妹、去咖啡店和蛋糕店打工,蛋糕店的阿姨問她:「妳不去醫學院,在這裡做蛋糕幹嘛?」她還去製作公司應徵節目助理。做了兩個月離職,因為節目專注在畫面,但她敏感的是耳朵,在意的是聲音。

同時間她去學吉他,把以前在社團學的和弦加入原理,學會把歌編成自己想要的樣子。這一年她在爵士樂社認識了學長Tower陶逸群,就是她日後首張專輯《一個人的臥室》的製作人;有時她會去參加爵士聚會,所有樂手在一起把各自練過的歌單拿出來,講好key就即興展開演出。

爵士樂對她重要的影響,就是在和弦進行時想出不同的旋律,成為她寫歌的開端。

如果沒有19歲那年休學一年的生活思考,壞特?te現在手裡不會抱著金曲獎座。(夢芝林提供)

因為爵士,她的音樂有種微醺感。但其實她從小住在廟旁邊,附近有水溝、有野台,爸爸聽翁立友、江蕙、詹雅雯,她喜歡周華健,陳淑樺,張清芳,在很台灣的音樂氛圍下長大,她笑說:「我很Local(本土)餒。」

幾年後,Tower聽到她寫的demo(樣帶),想做成歌曲,兩人就在他的房間裡,一台電腦、一支麥克風,她開始唱,完成了第一首歌。

做第一首歌期間,她透過Tower介紹認識了YELLOW黃宣,非常欣賞對方,兩人原本要合作,卻因為一些因素錯過;後來取藝名時,乾脆叫「White」與Yellow呼應,但為了能再特別一點、讓人無法好奇無法定義,和一群工作人員在會議室腦力激盪,最後以「?」代表why,拼出與White諧音的名字「壞特?te」。

分手天天哭 練習對鏡子說我愛你

《一個人的臥室》裡有思念、有飄蕩,也有別人和自己的感情。

《Baby cakes》是在她和美籍男友最幸福的時候寫下,「我們一開始是網友,遠距離半年後他搬來台灣,交往了兩年,最後因為文化差異有點大,和平分手」。

失戀剛好發生在疫情三級警戒期間,她24小時關在家裡一直哭,哭到睡著起來吃一點飯又繼續哭,「到現在也還沒完全復原啊,但好像不遠了,偶爾想到他心還是會揪一下,酸酸的,想起我們曾經這麼好」。

壞特?te 歌手 32屆 金曲獎 最佳新人 墨鏡 帽子 一個人的臥室 Cazzo 國防醫學院 外科醫師

壞特?te認為自己的手指雖然短短的像甜不辣,但她依然愛它們。(夢芝林提供)

她坦承自己很頹喪,沒有把分手的痛苦轉化成寫歌的動力,反而不斷在想:「我的靈魂到底在幹嘛?我活著要做什麼?我是不是還不夠愛自己。那現在開始我要更懂得好好愛我自己。」

她說自己的成長之路,好像一直在迎合外人給的評價:「我這陣子看很多書,學習面對焦慮跟各種情緒,才發現還有很多地方需要被灌溉補足,讓內在小孩更堅強,所以現在每天都要看著鏡子對自己說『我愛你,沒有其他外在條件,就是因為你存在』。」我問她這樣做不尷尬嗎?她說:「尷尬啊,所以我都關著門練習。」

壞特?te說:「當你不夠愛自己,你怎麼改變,怎麼打扮都沒有用,愛自己是由內在發出來的自信心,對自己喜歡欣賞,不用靠外在的任何動作。」

例如以前看到別人對她的批評,她總是強顏歡笑,如今她說:「我有自己的界線,當愛自己的界線出來,知道自己是好的,心就更強壯,不會被刺到了。」

這個年代每個人都想紅,每個人都急著在網路、社群媒體表現自己,壞特?te卻選擇用另一種方式,戴上帽子和墨鏡,分享她的創作,讓自己不會這麽輕易被檢視。

她說「這個人設最大的好處,是我看得到你,但你們看不到我平常的樣子;我在台上唱歌,還可以用觀眾的身份看著台下的人,對我而言,這是一件快樂的事情」。

壞特?te 歌手 32屆 金曲獎 最佳新人 墨鏡 帽子 一個人的臥室 Cazzo 國防醫學院 外科醫師

帽子和墨鏡對壞特?te都是隱私的保護,讓她可以在舞台上像個觀眾看粉絲,隔開真實生活中的自己。(夢芝林提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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