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談人生風景 「坐五望六」的卜學亮:珍惜每一天不跟年齡過不去

卜學亮-藝人-舞台劇-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-金士傑
不敢相信!總是在《超級星期天》「超級任務」幫大家尋人的卜學亮57歲了!面對「坐五望六」的年紀,他說:「50上下的時候比較怕老、拒絕長大,現在反而不煩惱,『生活』佔據我比較多時間。」

 

多數人對卜學亮的印象是綜藝節目主持人,事實上他參與舞台劇表演,已斷斷續續耕耘了25年,今年在果陀劇場就有《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》、《ART》和《淡水小鎮》3齣劇在巡演,講的分別是:生命、友情,和時間。

其中《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》已演了12年,累積演出場次在今年可望突破300場,卜學亮說:「舞台上只有我和金士傑老師兩個人,一齣戲10幾年、300場,在台灣劇場算是一個紀錄。」

《ART》是卜學亮(右起)和曾國城、屈中恆兩位好友合作,3人默契十足,有時還邊小酌邊視訊對稿。

《ART》是卜學亮(右起)和曾國城、屈中恆兩位好友合作,3人默契十足,有時還邊小酌邊視訊對稿。(果陀劇場提供)

《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》帶給他的不是只有紀錄而已,「我從金老師身上發現為什麼舞台劇這麼好玩,就越來越喜歡。我知道他很厲害,是劇場界的火車頭,很多人看到他就直接買票;但我以前沒有那麼心服口服,一開始他給我一些筆記和建議,我愛聽不聽,認為自己出道也滿久的,應該有一定的程度」。

時間久了,慢慢地他發現金士傑給的建議,不論是在排練或實際演出的過程都受用,「在台上真的比較好演,不用多想就貼近角色,觀眾給的反應跟讚美,十之八九都是來自他跟我講過的」。這是這齣戲在表演專業上給他的收獲。

《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》講的是生命課題,78歲的教授在接近死亡的人生最後階段,與37歲學生對話,「每個來看的觀眾好像都變成我演的學生角色,一起去教授家的客廳,去上他人生經驗所交代的最後14堂課,不同年紀的觀眾,不同時間去看,被觸動連結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」。

陪伴年邁雙親 做越多越不遺憾

舞台上,學生問教授:「你不嫉妒我的青春嗎?」 教授回:「我幹嘛嫉妒你?我活過你的年紀,你才應該要嫉妒我。」教授又說:「一棵樹,葉子最漂亮的時候是在落葉之前。」

卜學亮坦言,最初接演這齣劇時,還沒有感受到這句話的道理,現在比較能體會教授所說的了,例如:教授比學生多活了40年,學生應該羨慕他,因為不見得每個人都可以活到70幾歲。這是這齣戲在生命課題上給他的領悟。

黃嘉千(右起)、卜學亮在《淡水小鎮》飾演李千娜的父母,有女兒嫁給蔡旻佑的拜別戲。

黃嘉千(右起)、卜學亮在《淡水小鎮》飾演李千娜的父母,有女兒嫁給蔡旻佑的拜別戲。(果陀劇場提供)

卜學亮說:「每個人都年輕過,我在年輕的時候,沒有太揮霍青春,在不同的階段,我都有一些很棒的回憶跟經驗,現在就不要跟年齡過不去,專注在應該珍惜的事,珍惜每一天、每一分、每一秒。」

首要之事,就是與父母相處。卜爸爸今年94歲、卜媽媽82歲,「我當然會擔心、會害怕,畢竟他們年紀都大了,但目前都還好,我爸很養身,還可以自己出門買報紙」。因為珍惜與雙親相處的時光,他婉拒女兒疫情解封後出國旅行的提議,工作上如果戲劇邀約要到中南部拍攝,他寧願選擇割捨,希望不要離開台北太遠。

「照顧老人家滿辛苦的,要帶他們看醫生、幫他們買菜,滿多的雜事,但其實他們已經吃不了什麼東西了,也不用上館子,只要買一些好吃的、咬得動的,他們就會很高興。」

重點是陪伴,陪他們聊聊天、幫他們剪指甲,卜學亮說:「我以前不知道,這些事情他們已經需要我來幫忙了…所以我老婆提醒我,現在做越多越好,以後比較不會遺憾,即使他們講的都是重複的話題,我就假裝沒聽過再聽一遍,也滿好的。」

卜學亮-活力十足-身體

過去的卜學亮活力十足,如今他笑嘆「身體會告訴你沒那麼好用了」。(卜學亮提供)

另一齣劇《淡水小鎮》講的是時間過得太快,還來不及去看,人就老了。女主角過世之後,有機會回到某一天,「該選擇哪一天」?卜學亮說:「其實每一天都滿重要的,我很幸運每個階段演到的舞台劇,剛好都可以提醒、療癒現實生活中的自己」。

綜藝生態改變 仍抱闔家觀賞的想望

他回想剛過50歲的時候,心情有點沮喪、怕玩不動了,「以前去遊樂園,先找刺激的雲霄飛車,怕沒坐到玩不夠本;現在是看別人玩、看遊行、逛商店就很滿足。又或是以前出外景,溯溪一下就跳過去了,現在走下坡路,會自動用背面往下走,身體會告訴你沒有以前那麼好用」。

於是他調整了工作的步調,但也不否認這和生態改變有關:「觀眾的閱聽習慣不一樣了,現在會在固定時間打開電視、從頭看到尾的人,好像沒有了。我們做的節目,即使在網路上被看到,也都是片段、抽屜式的,所以出現越來越多自媒體、網路上造就的名人。」

但畢竟是「老三台」時期(連民視都還沒誕生)就出道了,卜學亮跟著恩師張小燕一起做節目,加上他的形象親和、貼近觀眾,所謂家喻戶曉,大人小孩都認識他,所以至今,他還是懷抱做出闔家觀賞的節目、把觀眾帶進客廳的希望。

卜學亮當年為《超級星期天》的超級任務出外影,因此走紅。

卜學亮當年為《超級星期天》的超級任務出外影,因此走紅。(卜學亮提供)

他分享當年走紅的程度,除了經常吃東西有老闆招待、搭車不用錢,最誇張的是路人叫他的名字,「因為每個人看到我的態度都是開心的、友善的,都像是跟我很熟的朋友,所以我常分不出他們是一般觀眾、還是我在哪個領域認識的人」。他不諱言,觀眾的肯定是藝人的養分跟動力,從大型綜藝到戶外行腳,什麼類型節目都做過的他,還是期盼能做出大家喜歡看的新作品,沒有的話呢?「那也只好順著潮流走」。

這是他的隨遇而安。從年輕的時候,張小燕就曾擔心他的個性在演藝圈會不夠積極,但他務實、敬業,所以很幸運地一直有貴人相助,每隔一陣子就有新的邀約,就會有好事發生,例如2019年以《超級同學會》抱回暌違18年的金鐘獎最佳綜藝節目主持人。卜學亮說:「我很清楚大環境不一樣,就是把手邊的工作做好,行程不用像以前那麼滿,留一點時間給家庭跟朋友。」

卜學亮2019年再獲金鐘獎最佳綜藝節目主持人,演藝生涯累積3座金鐘獎。

卜學亮2019年再獲金鐘獎最佳綜藝節目主持人,演藝生涯累積3座金鐘獎。(卜學亮提供)

原本想問他,人生至此,最滿意跟最遺憾的事是什麼?卜學亮在看完訪綱後先發制人:「我最怕回答『最什麼』的問題,但我老婆說『你可以回答,最滿意的事情就是娶到我』。」至於遺憾,他希望儘可能減少:「當心裡出現某個聲音,告訴你要做什麼事情,不要懷疑,去做就對了,我現在也比以前熱情主動,想跟我在乎的人,多創造一些共同的美好記憶。」

卜學亮(後排左)和亮嫂的兩個女兒都已長大成人,大女兒在荷蘭留學。圖為一家四口一起去芬蘭聖誕老人村旅遊。

卜學亮(後排左)和亮嫂的兩個女兒都已長大成人,大女兒在荷蘭留學。圖為一家四口一起去芬蘭聖誕老人村旅遊。(卜學亮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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