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金馬60】陳意涵《乘風》磨出輸的勇氣 《小曉》帶著贏的底氣瞄準最佳女配角

陳意涵在《小曉》中演出母親這個角色的不同面向,有許多壓力委屈不甘心需要宣洩。(CATCHPLAY提供)
「朋友都以為我要演的是女兒。」好動的陳意涵,以新片《小曉》中過動女兒的母親一角,入圍金馬60最佳女配角;她沒有做作地說入圍就是肯定,反而感謝生活的累積,讓自己可以很有底氣地迎接獎勵。

 

2023年,陳意涵交出豐富的演藝成績單:上半年到中國參加《乘風2023》,年中實境秀《光開門就很忙了》上檔;年底,入圍金馬獎女配角的《小曉》將在12月8日上映,觀眾可以親睹她第一次在作品中扮演「母親」這個角色。

「我很久沒有接到這麼文青的劇本了,台詞比較少、沒有那麼直接的應答,就是你講A我講B⋯⋯導演要的是這麼生活的東西,這很吸引我;因為婚姻、生活就是這樣啊!我現在(訪問)必須要很專注聽你講話,回到家有時候聽到我老公講話,我就是不想回答。」陳意涵說。

從影17年,陳意涵坦言自己一直糾結在商業跟藝術片之間:「一旦你做了決定,你可能以後就會往那個方向去。」2006年,她主演電影《單車上路》出道,2009年以電視劇《痞子英雄》走紅,同一年電影《聽說》找上她,「我好想演,因為我從小就很迷戀底片,但是公司覺得我應該要再等一下,不要那麼急⋯⋯」

但她還是拍了《聽說》,並且以此片獲得第12屆台北電影節影后殊榮,「到現在我還是很開心做了這個決定,《聽說》之後的每一個決定我也都很開心。」一路演下來,她參與演出的電影票房成績普遍不俗,陳意涵說:「我覺得不能把票房好跟商業這件事情混為一談,我的作品雖然有很多人看,但我希望我演的東西可以讓大家有一點共鳴;有時候太藝術、自己也看不懂的我也不會接,我希望把它呈現成大家都看得懂的小品。」

《小曉》電影中,林品彤(左起)飾演的過動女孩小曉和母親陳意涵、老師劉俊謙三人的感情與互動相當微妙。(CATCHPLAY提供)

《小曉》電影中,林品彤(左起)飾演的過動女孩小曉和母親陳意涵、老師劉俊謙三人的感情與互動相當微妙。(CATCHPLAY提供)

《小曉》就是這樣一部作品,與丈夫感情疏離的為偽單親媽媽「薇芳」,照顧有過動的女兒「小曉」,和老師產生曖昧情愫;第一次演媽的陳意涵,「薇芳」一角顛覆了母慈子孝的傳統印象,她很容易對女兒不耐,甚至不時咆哮:「你以為你是誰啊,為什麼全世界都要這樣陪你玩!」是一個非典型母親。〈延伸閱讀:【金馬60】以金馬強片《小曉》角逐影后寶座 12歲林品彤獨挑大樑 詮釋角色生命故事

清晨5點起床 天一黑就睡覺

「要演得讓大家不討厭,首先就是我不能覺得自己是反派!薇芳為小孩做了很多事情、犧牲很多,她一直都在關心女兒的成長,承受很大壓力,所以我把她想得很情有可原,所有我的台詞、動作,都是我說服自己之後才會把話說出來;所以我演出來的,是我覺得她會做的事情。至於反不反派這件事,當下我就是活在角色裡面,只是在大眾眼裡,這個角色是一個不夠溫柔的媽媽。」

陳意涵個性好動、停不下來,在實境節目《光開門就很忙了》經常看她上山下海、爬樹、運動。(TVBS提供)

陳意涵個性好動、停不下來,在實境節目《光開門就很忙了》經常看她上山下海、爬樹、運動。(TVBS提供)

現實生活裡,陳意涵才真的是過動兒:「我每次訪問的時候,都覺得我自己才是『小曉』,我就是沒辦法停下來,對我來說停下來就是要睡覺,沒有睡覺的時候,除了拼圖以外,我一定是保持不停下來的狀態,所以我就常去運動,會一直做很多很多的事情。」

她也是個很特別的媽媽。婚後和導演老公許富翔及一對兒女住在郊區山上,每天清晨5點起床,晚上7、8點天一黑就上床睡覺。陳意涵說:「早起很悠閒,兒子會陪我洗衣服,我們一起在室外看書、看雲,我常覺得每天早上我都要把一生過完了,還是沒有半個人起床,銀行也沒開、工作人員都沒醒,所有我傳的訊息,都不可能會有人回我。」

這是因為她從小就喜歡讀《黃帝內經》,覺得人一定要按照太陽的作息生活,只要晚睡就容易覺得累,得花很久時間補回來;這樣的她,卻去參加有「女明星瘦身營」之稱的芒果TV《乘風2023》:「那段時間一直很密集的工作跟熬夜,每天飄飄的,很像喝醉酒斷片,然後醒來就結束,非常迷幻。」

陳意涵住在山上,每天早睡早起,作息十分健康。(TVBS提供)

陳意涵住在山上,每天早睡早起,作息十分健康。(TVBS提供)

「我覺得參加這個節目,確實是超乎了我的能力範圍;節目組找了我好幾次,我心想40歲了,好像可以厚著臉皮去做一些不擅長的事情、跳脫舒適圈。」走過這一遭,陳意涵最大的收穫是交到很多朋友:「那是一個很棒的舞台,我身為一個演員,可以站上那樣子的舞台,跟那麼多厲害的團隊合作,有一種見過世面的感覺。」

但旅程結束之後,她試著去回想,才發現自己當時太過緊繃,「當下我就是把事情做好、跟大家相處好,也很享受在那個moment;後來仔細思考才發現,我消耗了很多的元氣,因為『競爭』這件事讓我很焦慮,我很不喜歡那種緊繃感」。

三度入圍很踏實 欣然接受肯定

原本喜歡各種最累、最會流汗的運動,自認好動程度如同「身上有螞蟻在爬」的陳意涵,回來後跟教練說:「我們可以坐下來冥想嗎?我們可不可以安靜?我覺得我很多東西都有點過度負荷,需要修復我身心靈的各方面。」

看完《乘風2023》,不得不承認陳意涵面對「輸」的勇氣,每一次公演她幾乎都是吊著車尾挺進下一輪。對此她說:「我第一次的時候很生氣,覺得我為什麼要來這邊被大家羞辱?但是經歷第二三四五六次之後,我說我要準備一首歌,因為我的舞台是在這裡,不是在上面。」

「我每次都站上來(淘汰邊緣),沒有人比我多次了,雖然在邊緣,後來也就放寬心,畢竟很多比我表現好的人都被淘汰了,就想這也可能也是另一種被看到,那就這樣吧!」

《小曉》中的陳意涵,角色個性和他本人有很大落差,她做了很多準備功課理解,全然進入角色中。(CATCHPLAY提供)

《小曉》中的陳意涵,角色個性和他本人有很大落差,她做了很多準備功課理解,全然進入角色中。(CATCHPLAY提供)

今年金馬獎,是她繼《愛LOVE》、《軍中樂園》後相隔七年再度入圍最佳女配角,陳意涵說:「三顧茅廬,應該要得一下(獎),前兩次是比較屬於菜鳥的心情,很多表演技巧是導演逼出來的;這次不管是演戲,或者是演員之間很多的化學反應,都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。我不是說我一定會得獎,只是對於這次的入圍,我感到很踏實,也準備好可以面對大家對我的肯定。」

依舊是一張少女感的娃娃臉,當41歲的陳意涵沉靜而認真說著對得獎的期待以及時間帶來的歷練,突然間她的好動不見了:「我覺得生活很重要,演員一定要一直去觀察很多事情,才會發展出每個角色不一樣的樣子;我非常愛熱愛騎Ubike、坐公車、搭捷運,或者是我們現在這樣訪問,彼此可以對看的時刻,你真的在聽我講話⋯⋯這些觀察跟累積對演員是很重要的事情,因為有這些累積,發生了《小曉》這樣的角色,讓我可以很有底氣地坐在那裡,謝謝評審的鼓勵。」

好樣的陳意涵,不只有輸的勇氣,還有贏的決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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