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這幾年像一個種子埋在土裡面,看起來是死了,好像在黑暗裡看不到光,但只是一個階段性的狀態……」揮別F.I.R.時期的榮耀,40歲的詹雯婷走出陰霾,活成《在雲彩上跳舞 嘰嘰喳喳》的自己。
第一張個人專輯《小太空》已相隔5年,「F.I.R.飛兒樂團」前主唱詹雯婷(飛)以新作品《在雲彩上跳舞 嘰嘰喳喳》入圍金曲獎最佳年度專輯、華語專輯、華語女歌手和單曲製作人4項,她興奮地說:「對,我入圍了,很開心!」
「我是屬於蝙蝠類型的夜貓子,下午都在睡覺,入圍公佈的時間是我睡得最好的時候,公司的人輪流叫我起床,聽到《融雪》入圍單曲製作人整個醒過來,大家一起尖叫,完全沒有想到。」
她沒說「入圍就是得獎」那種客套老話,坦言:「當然希望每個都得!因為我只會做音樂,不知道怎麼讓更多人聽到這些歌,得獎是一個理由讓更多人聽到你、知道你,這對做音樂的人非常重要。」
詹雯婷(左)《在雲彩上跳舞 嘰嘰喳喳》發片記者會邀請蔡健雅站台,如今兩人要搶歌后。(亞神提供)
這張專輯《在雲彩上跳舞 嘰嘰喳喳》由她和陳君豪、盧律銘、李化迪共同製作,最後以和盧律銘共同製作的單曲《融雪》獲得單曲製作人入圍肯定,讓她又驚又喜:「一開始的製作會議,公司沒有挑到這首歌,是我堅持一定要放專輯裡面,因為我必須要保留一些冒險的空間給我自己。」
詹雯婷的說話方式有點跳躍,真的就像在「嘰嘰喳喳」,但言談中不難聽出她對「做音樂」這件事的執著。
2004年出道至今18年,F.I.R.第一張專輯爆紅,宣傳期長達9個月,獲得金曲獎最佳新人,但連續5年5張專輯後,人氣與聲勢開始溜滑梯;2013與華納約滿,到2017年她以個人姿態推出《小太空》的這段期間,僅以合作方式由華研代接F.I.R.商業演出活動,專輯全面停擺;2018年她被移除F.I.R.粉絲頁管理員權限,與陳建寧、阿沁正式拆夥。
人定未必勝天 學會降服等待光
同年她加入新東家「亞神音樂」,孵了4年的新專輯終於在去年誕生,但一路上並不容易。詹雯婷說:「每個時期專注的事情不一樣,以前做團會有比較多的分工,個人是自己要扛的比較多,音樂是我自己的熱愛,不會覺得特別辛苦,但的確花了很多的腦力和體力。
我現在並沒有狹義地認為做樂團或組合才是一個『團』,對我來講,在製作這張專輯的過程,我和團隊也是一個限定的團,整個歷程就是大家的合作。」
演唱會上以紗網蒙著頭,詹雯婷隱藏自己的面貌,要更加凸顯音樂。(亞神提供)
她這樣譬喻:「做專輯就像是耕種的季節,該耕種就好好耕種,現在我做完專輯了,就進入收割跟銷售的季節。」
生產過程是煎熬並存著快樂,「因為每個作品都有無數的細節、步驟、選擇組合要考慮,每一個決定都互相牽扯到下一個環節,但是處女座的我好像很Enjoy(享受)這件事情」。
新聞資料介紹《在雲彩上跳舞 嘰嘰喳喳》專輯,開宗明義這麼寫:這張專輯是「黑暗對光的提問」。
不難想像詹雯婷過去幾年的心情,或許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傷悲:「在土裡面當然是黑暗的呀!你在吸收養分、掙扎琢磨一件事情,你在沉澱、你在吸收、在慢慢破殼破土,它是一個階段性的過程。當然我在土裡面的時候,也會想什麼時候可以看到光?什麼時候才會走到隧道的盡頭?」
究竟這個「在黑暗吸取養分等待破土重見光明」的過程,是自己選擇的沉潛還是不得已?詹雯婷說:「沒有人希望自己躲到黑暗裡面去吧?!任何的韜光養晦都不是刻意,只是降服。我們常說人定勝天,人很厲害沒有錯,可是有的時候遇到很多事情,你就會知道人不是萬能的,還是得降服。」
詹雯婷專輯有不少歌曲唱到天地與山海,是她對造物者的尊敬與降服。(亞神提供)
降服於自然,降服於天地,當知道掙扎也沒有用的時候,就降服黑暗等待光明。而她的力量,來自於信仰:「信仰是你要叩門,當你求問一件又大又難、不知道怎麼處理的事情,你就得問,『祂』會把答案告訴你,既然祂能把天地都造出來,祂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嗎?」
詹雯婷提到她寫《#7》這首歌,只有幾句短短的英文歌詞:「How long you’d wait to give me light(祢什麼時候要把我拉到光裡面)」?當她一寫完,就有了下一句歌詞的答案:「How long you’d wait to put yourself into the light(你什麼時候才要讓你自己到光裡面來)。」
對此詹雯婷驚訝表示:「我才發現這是祂問我的話,不是我問祂的話,我自己在寫歌的時候講出來了,意思就是,不是我把作品做完才能走出黑暗,而是我現在就有主動權。」
封存F.I.R.養分 善待自己活出最好
於是她豁然開朗:「當我學會用祂的眼光來看我所在的時空,而不是用我自己的眼光來看,角度就完全不一樣了;你可能覺得我們現在處得這個時空很漫長,但其實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。」
她以新冠肺炎為全球帶來的巨變為例:「我相信疫情過去之後,人類回頭看也會覺得是一眨眼,當你熬過來了,就覺得是一眨眼,所以要把握這個一眨眼的時間,當你這樣想,就會發現自己光是想要吸收養分就已經來不及了,黑暗很快就過去了,而且黑暗也沒那麼黑暗。」
愛寫、愛唱、愛做音樂,詹雯婷靠著堅持重新綻放,享受40歲的美好。(亞神提供)
訪問這天,詹雯婷剛結束大陸工作,回到台北在自己的工作室進行隔離,聽她嘰嘰喳喳、興高采烈地分享在音樂路上的堅持,猶如一隻在雲朵上跳舞的鳥兒,她卻笑著說:「我現在困在工作室裡面!其實都是階段的,我現在讓你們看起來好像在雲彩上跳舞嘰嘰喳喳,這是我對自己的期許,我的人生還有下個階段要經歷,每次重新孕育的作品都像是懷胎十月的歷程,我等於是用一張專輯,來記錄怎麼走出這個土裡看到光。希望幾年後,我要做下一張專輯的時候,我可以透過這張專輯,回來看詹雯婷當時是怎麼走過來的。」
對於F.I.R.曾經帶給她的光榮與跌宕,她選擇在記憶中留下美好的:「出道有很多美好的事情,也學到很多,是很厚重的養分跟回憶,影響我現在的音樂製作與工作的很多環節,不管順利或不順利都是養分。當初做出很棒的作品,至今我也很引以為傲。」
一眨眼,詹雯婷也來到「40一枝花」的年紀,她最大的感觸是:「要學會省著用,不能盲目地揮霍自己,不管交友關係、工作選擇都因體力有限,不可能所有事情都做。但這個年紀,最好的就是越來越知道怎麼善待自己,讓自己在短短的生命裡活出最好,走到想要走的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