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品言再度以《華燈初上》入圍57屆金鐘獎最佳女配角,把卑微、努力求生卻飽受命運欺凌的「花子」,演得入木三分,感動許多觀眾,其實33歲的她早在9年前就得過一座金鐘獎女配角。
《華燈初上》的花子用笑把痛苦帶過,才有活著的力量;真實的劉品言習慣正面迎戰問題,2人截然不同。但人總有脆弱,劉品言說她有一個處理的SOP。
《華燈》宣傳期間,她做了不少訪問,「激情過後,讓我有個心情冒出來:關注度高高低低,都是一陣一陣的;當我意識到如此,得失心就沒有那麼高,反而慶幸每隔一陣子就有這樣的機會,出來跟大家分享這個階段的想法。」
劉品言在《華燈初上》把可憐的「花子」詮釋得十分成功,催出不少觀眾眼淚。(Netflix、百聿數碼提供)
原本訪問的方向是「劉品言的脆弱與堅強」,但脆弱的部份,她三言兩語就講完了:「我有個SOP去消化,先找好吃的東西吃,如果還不能解決,就回家大哭一場,睡一覺隔天醒來就沒事了。」
她搬出自己的「人類圖」來補充:「我有一條通道連著我的情緒,只要吃到好吃的東西跟睡覺,我就會過去了。」她哈哈笑著說:「這個使用說明書應該印給我的前男友們,如果當年他們知道這樣應付我的話,就世界太平了!」
既然如此,不能硬把劉品言塑造成苦情花旦,那我們就來探索她的堅強如何養成:她出生沒多久,媽媽就帶著她離開夫家;由於媽媽經常要出國工作,所以劉品言7歲之前都被寄養在教會的牧師夫婦家。
但也別因此就把劉品言套進寄人籬下、楚楚可憐那種《星星知我心》的八點檔劇情,「教會太好玩了!有其他小朋友,我很像孩子王,搗蛋的、頑皮的都是我,牧師、牧師娘又很疼我,彌補了我原生家庭的愛,所以我沒有太多在父母親身上的得失心」。
7歲後,媽媽將劉品言接回家住,只是在把她帶大的過程裡,媽媽的教育方式是「遇到什麼問題,要自己想辦法解決」,劉品言說:「我媽是比較軟萌柔弱型的,她會管我,但對外有天秤座的偶包,必須是個溫柔媽媽。我長大後滿感謝她的,因為她教我如何面對困境不害怕,例如我跌倒,她不會來扶我,看看我沒事,要我眼淚擦一擦站起來。」
劉品言依偎在媽媽胸前,母女倆一路互相照顧扶持。(鴻言娛樂提供)
少女時期出道 被偶像框架綑綁
她想起小時候跟媽媽一起出門逛百貨公司,被媽媽弄丟的故事:「她要我在噴水池等她,但她逛著逛著就忘記我,逛到某一個專櫃才想到自己有帶女兒出門,加上她會迷路,找很久才找到我的位子。」
小小年紀不害怕嗎?劉品言說:「我就是一臉臭,等到她來接我,這是我後來學會自己要照顧自己的一個原因;因為我打從心裡不覺得我媽會把我拋棄,我只是非常確定她因為能力不足所以找不到我,所以只好一直待在原地,等她找到我為止。」
再長大一點,就變成家裡有事就得她和媽媽一起解決,記憶中是「SWEETY」出道幾年後,某天她從日本出完外景回台北,得知媽媽的工作出了問題,家中經濟突然有些狀況,當時她心想:「這筆錢我付得出來,但請給我時間。」
劉品言這樣形容她的「獨立」:「我都是人生中遇到了,只好學著自己照顧自己。」
因為媽媽和Makiyo的媽媽是結拜姊妹,劉品言14歲陪Makiyo母女去錄音室時被李亞明相中,誤打誤撞簽進唱片公司,和曾之喬被組成雙人女團「SWEETY」,當時媽媽認為女兒是自己可以創造很多生命經驗的人,樂於見她在課業之外,有更多不同的嘗試;父親卻很不諒解,覺得女兒應該要好好讀書、不該早早出來工作,「他還撂狠話說要斷絕關係,那時我骨子裡的強硬就冒出來,心想:我一定會闖出一片天!」
劉品言(左)、曾之僑14歲一起組成「SWEETY」,如今兩人各自發展都很順利。(鴻言娛樂提供)
出道後,忙碌的行程填充了劉品言的少女時代,讓她在19歲暫停演藝工作時,能帶著近400萬元的積蓄到法國念書。回頭看演藝生涯的前期,她坦言是被丟進一個偶像的框架中,必須符合外界對這個框架的審美和期待,其中最明顯的一件事,就是身材。
「以前我超常被罵胖的,當時的媒體下標比現在更直接、刺眼。我不管做任何工作,拍戲、記者會或活動,都是在問我今天幾公斤?問我喜歡自己現在的身材嗎?」
劉品言說,她可以關掉自己的感受,不去理會這些攻擊,但自己心裡卡住的是:「我沒有覺得這樣胖或不好看啊!為了符合大家對公眾人物的期待,我去埋線、吃減肥藥、塗辣椒膏,做了很多奇怪的事;但我又覺得這樣減肥,是不是就沒有自己的意義了?」
重新定義審美 凍卵等待神隊友
於是她的內在有很多拉扯:「我不覺得自己胖,為什麼我要站在這裡讓人家這樣說話?」她做了很多努力,卻始終達不到所謂「大眾標準」:「而大眾對我的標準,難道只有胖瘦而已嗎?」於是她暗自醞釀,有一天要發起一場革命:「我一定要大聲對著媒體跟群眾說:胖跟美醜沒有關係。」
當時好友彭于晏在演藝圈打滾多年,終於以電影《翻滾吧!男孩》翻紅,他用自己的經驗告訴劉品言:「翻身機會只有一次,你要用盡全力,可以做多大的力量就做多大。」
於是她花光積蓄,出了首張個人專輯《重生》,「我真的用盡全力改變大家對我的看法,我瘦給你們看!我要告訴你們,我不是辦不到。我瘦了,但是我想讓你們知道,這件事情一點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『我』,是『我是我』!」
為了證明「我瘦得下來,但瘦不是唯一」,劉品言7年前發行個人專輯時,留下身材纖細、幾近全裸的性感照片。(鴻言娛樂提供)
對於過去,劉品言五味雜陳:「我眼睜睜地看自己被身材霸凌了十年,但是我現在我走出來了,所以沒有覺得被霸凌。在年紀輕、個性還不穩定的當時,我絕對有很多懷疑,也很容易因為別人而試著去改變我自己,還好我真的熬到現在大眾的審美變得比較多元,能接受不一樣的長相跟特色,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樣子。」
在生活中學會堅強,在時間裡找到自己。如今已經很清楚自己要什麼的劉品言,今年3月對外宣布凍卵成功:「我認為自己這幾年可能不會有結婚的對象,想趁年輕的時候先凍下來。」
問過媽媽的意見嗎?她說:「我媽跟我說不在乎孩子的爸是誰,只要我有生就可以了。」因為從小在單親家庭中長大,劉品言認為就算將來是自己把小孩帶大,也不是不可以;但如果有機會,還是希望可以找到一個善良、幽默、會照顧自己的「神隊友」共組家庭。
獅子座的劉品言在人生、事業上都習慣當一個女獅王;而談到面對愛情的最後,她難得出現「花子」的羞澀神情:「我可不可以在愛人身邊,變回一隻貓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