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王天后最愛的MV導演!陳奕仁發願 以OTT帶鄭問作品走向國際

陳奕仁-導演-MV-光頭-黑衣
過去10年,陳奕仁是唱片與廣告界很重要的名字,蔡依林、五月天主打歌MV都交給他,外傳他拍片貴、不給修改,對此他澄清:「沒有啦!只是他們提出問題前,我就先把問題解決了,所以通常不會大幅度修改。」

 

人稱「阿木導演」的陳奕仁,說話聽起來有點臭屁,自信卻不自大。因為把事情做好、做到極致是他的工作原則。

喜歡視覺、影像的他,從小愛看漫畫和電影卻比較少看電視,「因為電視節目有時候很水(稀釋),但電影跟漫畫大部分灌注了很多心血在裡面,我很欣賞很用心做一件事情的人,而且小時候就可以分辨出,製作的人到底用不用心。」

舉例來說,他第一次入圍金曲獎「最佳音樂錄影帶」的作品是2005年濁水溪公社的《歡喜渡慈航》,MV至今點擊率不到2萬,當年拍攝預算只有5萬元,但他在有限預算內,將拍攝的影像結合農民曆概念與幽默感進行後製,做出一支問鼎金曲獎的MV。

陳奕仁-導演-五月天

五月天阿信(左)和陳奕仁導演是彼此互相信賴的好友與工作夥伴。(仙草影像提供)

阿木說:「我拍了兩天,後製一個月,找一堆朋友來幫忙,超級入不敷出啊!爸媽只要求我不餓死。我覺得有人叫你做事情,代表人家對你的信任,就要把這件事情搞定。」

小時候,阿木家是開工廠的,父母都很忙,「印象很深刻,3、4歲幼稚園的時候,爸媽沒時間陪我們玩,媽媽會把電視廣告錄下來,只要我哭,就放給我看。」也許那就是小阿木長成「大阿木」的種子。

成名後他常提到影響他最大的兩部好萊塢電影是《鬥陣俱樂部》與《駭客任務》,而1977年生的他,生命中第一部有印象的電影卻是1975年史蒂芬史匹伯執導的《大白鯊》,看完覺得「怎麼這麼好看」!從此他每天畫鯊魚,從此對各路電影、漫畫,不論東方、西方,全都照單全收。

接觸漫畫後,少年阿木有了新偶像:以《刺客列傳》、《東周英雄傳》奠定地位,被封為「亞洲至寶」的漫畫家鄭問。

阿木用讚嘆的語氣描述這位前輩:「他在日本的地位很高,得過漫畫家協會『優秀賞』,他把水墨融合在作品裡,強到爆炸!」於是他去查對方的來歷,發現鄭問讀的是復興美工,阿木心想:「我也要讀!我想變得跟他一樣厲害!」於是進了復興商工廣設科。

入學後才發現,會畫圖的人太多了,而鄭問大師是根本難以達到的鬼神層級,阿木打擊很大,覺得沮喪跑去當兵,也就是服役期間看了《鬥陣俱樂部》跟《駭客任務》兩部電影,顛覆他了對影像敘事的看法:「我很傻眼,很震驚,又覺得如沐春風,決定我以後要拍電影。」

當年很多人覺得《駭客任務》不好懂,阿木卻說:「我看超懂,懂到一個爆炸!怎麼有這麼厲害的人,把我小時候看的漫畫全部融合在一部電影裡面。」於是他先補習一年,接著順利考上台藝大電影系夜校。

不想輸給Jolin的亦敵亦友」

「選夜校是因為當兵退伍,已經不是一般大學生,白天可以拿學校的器材出去外面賺錢。」於是他憑著第一年在校學到的一些皮毛,開始到處接案,「那時候接超多爛案子,有第四台廣告、有告別式影片。」

陳奕仁-導演-仙草影像

陳奕仁(左六)與他的「仙草」夥伴們,屢創精采戰績。(仙草影像提供)

最後書沒念完,反倒累積了很多接案的能力跟技藝,從被客戶慘釘的跌跌撞撞,到跟外面的攝影師、燈光師學習實務技巧、跟朋友邊作邊學動畫,「找志同道合的學生,一起窩在學校倉庫裡面製作。」

如今他是大導演了,田馥甄的《一一》給他千萬預算,蔡依林過去10年的3張專輯主打歌:《大藝術家》、《Play我呸》、《怪美的》MV都由他執導,甚至願意配合他的檔期延後發片。

阿木說:「我知道她很ㄍㄧㄥ,對自己很嚴格,那我要更ㄍㄧㄥ,不能輸她,一起把作品做到很好。」這一點,兩人倒是挺像的,阿木笑稱這一路上和Jolin的關係「亦敵亦友」。

反映在作品呈現,就是「每次都想跟她之前的作品不一樣,想超越她的上一個作品,但每次都搞到自己,因為要超越的對手也常常是我自己!」

陳奕仁-導演-蔡依林

蔡依林(前排左)連續3張專輯主打歌MV,都由陳奕仁(前排右)導演操刀。(仙草影像提供)

五月天更不用說,至今合作近10支MV,尤其是阿信,不論是工作默契或友情都互相加乘。

約莫10年前,阿信問阿木想不想拍電影,於是兩人聊起鄭問的漫畫作品《深邃美麗的亞細亞》:「是在講超級英雄個故事,主角是一個掃把星,擁有世界上最倒霉的能力;反派是一個理想王,他把所有事情都帶向秩序,像是吃飯吃一吃,米會排整齊⋯⋯,我國中的時候看到這部作品就很著迷。」

輾轉透過關係聯繫上鄭問,為了能打動前輩點頭將《深邃美麗的亞細亞》版權賣給他,阿木與同事花了一年多時間,做出一部30秒的純動畫影片,將書中的人物以動態方式呈現給鄭問,結果雙方不僅順利簽約,鄭問還給了他以一個非常優惠的價格。

簽完約,這個案子擱置多年一直沒有啟動,阿木依舊在拍他永遠還不完的MV、廣告人情債,沒想到某天卻得知鄭問過世的消息,享年58歲,令阿木錯愕又震驚。

兩年後,故宮為鄭問舉行紀念展,鄭問遺孀邀請阿木參加,兩人聊天他才得知鄭問一直視《深邃美麗的亞細亞》為這輩子最重要的作品,竟然有人懂它,所以才把版權賣給阿木。

最好的時機 從亞洲走向國際

阿木說:「沒有讓鄭問老師在生前看到,我覺得很遺憾,但不能讓遺憾擴大,想趕快把這件事情搞定。儘管每年都有人跟說我他這張專輯很重要,是他這輩子最重要,但我自己最重要的事情都還沒做。」因此,2022年,他「把該拒絕的都拒絕了」,計畫把《深邃美麗的亞細亞》拍成影集。

阿木坦言,《深邃美麗的亞細亞》結構複雜、人物多又難拍,計畫以影集而非電影的方式呈現,是大眾已養成了OTT的收視習慣,世界潮流也都朝著這個方向前進,他以《魷魚遊戲》為例:「南韓告訴全世界,亞洲人可以當主角,現在我們(東方人)的臉孔出去,世界願意買單,既然有人幫我們開了這個大門,就應該好好把握,不論是重要信念或很酷的文化,讓我們的故事可以在全世界流傳。」

陳奕仁-仙草影像-NFT

陳奕仁的「仙草影像」揮軍NFT,推出「八仙8immortals」計畫發行8888尊八仙NFT。(仙草影像提供)

他和「仙草影像」,2022年推出「八仙8immortals」NFT,也是懷抱這樣的理念:「我很喜歡日本動畫版《攻殼機動隊》,其中一幕影像是,把台灣陣頭八家將和泰國廟會,放在一個近未來的城市,融合變成他的世界觀。我們的宮廟文化有很多潛力能成為有影響力的文化,以前可能沒能力跟資源,把它變成有影響力的樣子,但現在我有,就想嘗試給世界各地的人看。」

至於元宇宙,他說:「與其在外面觀望,不如下場玩一把,即便跌得狗吃屎,你都玩過那一把。」

五月天瑪莎-八仙NFT-阿木

五月天瑪莎(右)也是阿木的好夥伴,曾出席八仙NFT社群活動與成員分享。(仙草影像提供)

其實認識阿木的人就知道,他總是頂著光頭、穿著一身黑,「我沒空整理自己的樣子,我只要眼睛睜開,可以開始工作就好了。」

工作的時間很長,但有些不只是工作,而是在完成某些有意義的事情,所以他拿了自己很多東西去換,「像是我的友情,我都沒空跟朋友混;我和老婆的感情,很多時間還拉她來一起工作。」

夫人是「仙草影像」的監製,阿木導演解釋「仙草」這個名稱的由來:「仙草保有一個形態,象徵我們對影像的堅持;可是仙草也很柔軟,代表我們拍片處事方式要很柔軟,才能夠堅持著。」但他也笑說:「柔軟不關我的事情,是我老婆的工作,所以她跟客戶喬東西,我負責堅持那一塊。」

從小被廣告、電影影響的陳奕仁,擅於用短篇的作品,將故事說得很精緻,拍過廣告、MV後,他的夢想之路,正朝著往長篇故事之路走去,他相信過去拍廣告為商品服務、拍MV為音樂服務的經驗累積,會讓他接下來要拍的作品,承載的東西更純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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