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「死亡」一定伴隨著悲傷,而不能是一場盛宴?《一期一會的生命禮物》的〈告別的權利〉篇章,死亡醫生菲利普.尼奇克面對曾寶儀的提問時,如綻放著光回答出點亮他生命價值的信念。讀到這段話的瞬間,2019 年的電影《說不出的告別》(Blackbird)中母親盛裝走入「提前」舉辦的聖誕晚宴,引起眾人驚呼的那幕,躍於眼前。

「安樂死」一直以來都是備受爭議的題目,不少電影也多有探討,可《說不出的告別》沒有明擺著我就是在說這個嚴肅議題,而是用簡單的周末聚會來呈現。奧斯卡影后蘇珊.莎蘭飾演罹患漸凍症的母親莉莉,因再也承受不了與病痛的長年抗爭,在深思熟慮後決心以安樂死的方式結束這一切,她邀請了兩個女兒及最好的朋友陪她走完人生最後一哩路。

然而,對莉莉的離別宣言平靜以待的眾人,看似開懷的表象卻薄得如隨時能戳破的紙,隨之而來的情緒交集,讓彼此間的心結與祕密一一浮現,也造成了心境轉折,有人從反對變成支持,原本支持卻轉向反對,或許「換位思考」是我們人生旅程中不可或缺的夥伴。

不要以「我認為」去評價他人應該怎樣

圖片來源:《說不出的告別》劇照
圖片來源:《說不出的告別》劇照

雖說是以「安樂死」為主題,但《說不出的告別》也傳達了同性戀、躁鬱症、開放式關係等元素。不過對於這諸多議題,電影並沒有特別著墨,而是將它們揉合於情節之中,仿若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早晨那般,自然而然地訴之。

「不要用自己的價值觀去批判他人」也是此片令人重新思考的重要之處。強硬又控制欲強的珍妮佛,總是用自己的「理所當然」去解讀對方,在在引起家人的不悅,隨著她的言行,也帶出了三個不同世代、每個個體以各自形成的價值觀,在看待同件事物時的迥異態度與看法,更告訴了我們在開誠布公的溝通討論後,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思考視野。〈延伸閱讀:【告別】專訪台灣安寧之父賴允亮:死亡不是終點而是傳承,用生命孕育生命、教導生命〉

有時謊言源自過於了解彼此

圖片來源:《說不出的告別》劇照
圖片來源:《說不出的告別》劇照

家庭中的成員關係是親近也是最為疏離的,不管是父母還是子女,總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給對方看,而將不好的消息藏匿,就怕對方會過度操心。蜜雅.娃絲柯思卡飾演心思敏感細膩,生活也過得一亂糟的小女兒安娜,她用幾近荒唐的謊言掩蓋自己因躁鬱症而自傷,險些喪命,就怕聽到姐姐珍妮佛(凱特.溫絲蕾 飾演)會說那是因為她想博得關注,而在安娜的愛人克里斯(貝克絲.泰勒克─勞斯 飾演)與珍妮佛深談時,也證實了的確如此,隨後克里斯說出的「我想知道的,是她想被關注是為了什麼?」更重擊珍妮佛的內心。

我們困在以愛之名的窠臼中而不知,有時候就是太愛,也深深理解彼此,進而選擇了用謊言粉飾太平,如同安娜就是太過於了解珍妮佛,所以選擇不告知她自己生病的事實,而是用謊言帶過,其實她想要的是家人能真心地接受這個不完美的自己。〈延伸閱讀:【告別】「與其看她那麼地痛,那不如讓她走!」有一種告別是身為父母不捨孩子的放手〉

圖片來源:《說不出的告別》劇照
圖片來源:《說不出的告別》劇照

關於「安樂死」每個人有自己的見解,有需求的人會支持,也有拼了命想活著的人,不容於它,但「人有自由死去的選擇嗎?」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生命提問。《說不出的告別》中的母親莉莉用「愛」回答了這個問題,這也是她能心安地跟家人、摯友,還有這個世界告別的解方。如果是你,你會怎樣回覆如此提問呢?〈延伸閱讀:【告別】你也曾想過要一了百了嗎?在告別之前,找到一件值得讓你對世界有所期待的事〉

主圖來源:《說不出的告別》劇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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